常听参玉讲和田玉的小伙伴可能都知道,一直以来我是不提倡“捡漏”的,能够一分钱买一分货的入手正宗子玉已经很不容易了,总是怀揣着非分之想,迟早会因为占小便宜吃大亏。可是多年的和田玉收藏之路上,笔者也曾几度有过花小钱买来大杰作的经历。今天在此与同好诸君分享一例,以期大家能总结出一些经验教训来。
最少也要在小二十年前吧,记得那时整个和田玉行业还处在方兴未艾的阶段,至少其热度还远在翡翠的笼罩之下,当然子玉已经受到了业内人士的极大重视。可是什么黄沁、红沁、砂枣青连许多从业者都不一定听说过,至于鸭蛋青、米达料、藕粉料、春水料更是闻所未闻。
某次参玉去上游为单位采购玉器,在公事办完之后,忽然想拿自己的工资买件小玩意儿,目的十分简单,一方面自己喜欢,另一方面也存着抵御即将到来的通货膨胀的心。于是我就对供货方的经理说:“王哥,你这还有什么好东西,拿两件小精品出来,我自己想买。”
王哥是个心思十分灵透的南方人,听我这么说,脸上一时就乐开了花:“哟!宋啊,你想要这东西不是太方便了吗?还说什么买?我给你找公司的珍藏,你直接拿家里玩儿去。”
“这可不行,不能坏了规矩,你就给我找两件不那么常见的,还不能太贵喽,毕竟我一个挣死工资的没几个钱,你就给我个批发价得了,以后我还得在这行混呢不是?”我知道他是想商业贿赂,可我又岂能受人以柄呢?
听我这么说王经理也不纠缠,他只是进到库房,又从保险柜中拿了三件玉器,放在托盘上,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,摆到茶几之上。我低头一看觉得有点奇怪。其中两只一把抓的子玉手把件确实不错,怪就怪在它们旁边放了一枚小牌子,这小东西不但高不足三厘米,而且并不是常见的白色,却是一种不太鲜艳的栗黄色。
我把这与众不同的小玉牌拿在手上反复的看了几遍,正面刻了一颗开嘴石榴,树枝上还带着两片叶子,雕工干净到位,可惜右上角为了留皮缺了块肉,翻过身来简单的刻了“清秋”二字,笔力遒劲雄浑。虽然整体比例匀称,可放到手上轻飘飘的,总让我觉得没什么价值感。
见我这么端详这小牌子,王经理眉飞色舞地在一旁摆话说:“宋你可真不愧是学这专业出身的,一眼就看出这小件才是精品,我们公司这么多和田玉,可这路货我也是头一次见着。”
听他这么说,我心里却有点不耐烦,这是不是想用点便宜东西打发我啊?这么想着,我嘴里却说:“王哥,这不就是和田黄沁子玉嘛。很稀罕吗?可这也忒小了点?关键这还缺个角,你这东西多少钱?”
看到我有点儿不悦,王哥脸上带着尴尬,又陪着笑说:“别看它小,说它是我们公司的镇店之宝,那有些夸张,但说它是排名第一的小精品,那是没问题的,原料是好不容易淘来的,这工也是我们最好的师傅亲手雕的,你要喜欢就成本价,两千四好了。”
听他这么报价,我心里更是有气,彼时在我眼里着实看不出这小牌子哪儿值这么多钱,要知道在当时这都够在通州买一平米房子啦。于是我瞧了他一眼,平静的说:“王哥,我这回可是在你们这进了200多万的货,要是兄弟财黑点儿,就这小玩意,我说要了,不给钱直接拿走,过分么?”
他连忙摆手又点头,有点慌乱的说:“不过分,不过分,我不早就说了,叫你直接拿家玩儿去。”
“可我不能这么干,为了这么个小东西,坏了我的名头也不值当,所以你就给我报个实价呗?”我也知道黄沁是好东西,可那时候我是真地看不出它的价值。
王哥此刻的脸上除了尴尬以外,又添了几分无奈地说:“这叫我怎么讲呢?公司有账,这东西的纯成本就是两千四,要走程序,我自己拿也是这个价,咱哥儿俩关系好,我直接送你都行,向上面汇报一下就核销了,可你还不愿意,这叫我怎么办?”
到最后我还是只买了那两只手把件,那天大家闹得还有些不愉快,又过了二年我终于以一个捡漏价收了件黄沁子玉藏品,但那是后话,下次有了机会再给大家讲。可是直到今天,我也没能再见着用黄沁切的牌子。
这件事多少还是给我留下了点遗憾,每每想起惋惜之余我总结出,要是真想捡漏,仅靠运气恐怕远远不够,咱还是得靠加强自身的认知。只有别人都瞧不出好来,你却慧眼识珠,那才能真的把“漏儿”捡回家。